二、前传: 奔赴的路上
2014年9月26日的下午,和现在的清远相差无几,灰灰的天空,杂乱的城市。但在缓缓驶出的机场大巴上,有着两张兴奋的脸和两颗热切期待的心。我们又出发了,这感觉真好。
成都的深夜飘着细雨,在雨中苦等的小伙伴出来迎接,带着香气扑面的烧烤领着我和老潘坐着简陋的电梯,走进山寨版的青年旅舍。串串香、冷啤酒,饱受川航飞机餐之苦的两人迅速进入饿狼角色,接下来的十数天,我和老潘代表着两个大大的胃。
摇摇欲坠的架子床,勉为其难地承载着旅人的酣睡。成都,我们从来就是过客,今夜请将我们遗忘吧。
2014年9月27日,凌晨6点15分就被湾仔的破铜锣嗓子吵醒了,看着被充裕睡眠撑着颇为满足的风景,眼泪在心里流。
带气罐过车站安检是项技术活,湾仔、风景、老潘腆着大大的肚腩顺利蒙混过关,我和薄荷本来就长得富态,只好充当跟班角色了。
下午4点多就抵达康定了,隔别一年多再度光临,有点小兴奋的说,去年贡嘎徒步的记忆又复活了。清澈而狂野的河水犹在城内奔腾不已,你从何处来,将往何处去。这次入住正宗的青旅,觉得挺有意思的,自驾的、骑车的、蹭车的、徒步的一大堆鱼龙混杂热闹得很,有种集市的气息。透过阳台摆放着的鲜艳的格桑花,看着纯洁的蓝天白云下方的康定城,相当的安逸。
次日到理塘的公共汽车票抢不到了,通过网上辗转联系到了包车师傅,从此和当地的藏族包车师傅展开了一段段千回万转的宫心斗。在青旅的首次会晤,彼此相见甚欢,都用半吊子四川话交流,短短十五分钟内双方就租车价格、路线及相关细节达成了共识。降措身材高大,天然拳曲的乱发懒散地驻守在红黑的脸上,性格奔放热情。由于我方对市场价格等信息掌握不详,在车价方面让人小宰了一把,小憾。
当晚入住帐篷房,公共物资的分配让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前所没有的负重压力,但过程相当顺利,没有想像中的大打出手。带浴霸的冲凉房很舒适,带着一身的轻松瞬间便沉睡了。
2014年9月28日,凌晨4点半就起床了。一天比一天早起,无比悲摧。降措师傅身上散发着一股不羁的酒气,化身藏族舒马赫,五荾荣光变身F1赛车,橘红的路灯掩映下,在冷清的康定城内上演头文字D。途经路边的雕像群时,冒出了一句,“哎哟,天天都好多人在这里等车哦。”微笑和烟草很快就缩短了藏汉人民的距离,到天色将明之际,大家已经是无话不谈了。
康定到理塘的路上无愧于景观大道的美誉,开阔的高地,湛蓝的天空,朵朵白云自游自在,秋色渐现,景色让人目不暇接。每一处景观视角较佳的路旁或垭口,都聚满了人群,各式长枪短炮、卡片手机轮番轰炸、拍景拍人拍自己不亦乐乎。一路风光无限,而且一直在重复,很快便兴趣索然,一到垭口,降措问是否停车,皆呼啸而去,车侧晃过一大群佇足的男男女女。
理塘午饭后换了车,降措师傅的表弟阿琐低调登场,此兄身材矮胖,外表看上去十分憨厚,沉默寡语,除了主动问我们回来包不包车外,其余就是惜语如金了。从理塘到喇嘛垭乡,以崎岖不平的土路为主,颠簸的几个小时沉闷不已,灰沉的天气更加强了乏味的气氛。然而将近喇嘛垭乡之际,飞雪骤降,密密麻麻的雪粒飞扑下来,敲打着车窗,格聂就是以这种独特的方式欢迎我们了。
傍晚时分,入住喇嘛垭乡克蒙隆家庭旅店。该家庭是典型的“藏汉一家亲”,户主名叫四郎翁姆,本地藏族人,其丈夫方先生是四川汉族人,从服饰上就很好区分了,本地媳妇身穿藏式长裙配羽绒服,外地郎则是牛仔裤配皮衣。作为“藏汉一家亲”的结晶,其五岁小女有两个名字,藏族名字叫卓玛央金,汉族名字叫方莉,很可爱的小女孩,也是我们一路上见到的藏民中汉语写说水平最高的了。
安顿下来后,到村子附近转悠,一个颇大的喇嘛寺院正在施工,附近的村民都是自发的义务的帮工,可以看得出宗教在当地绝对崇高的地位和号召力。两位老婆婆正在村内转白塔,泥泞的路上,步履蹒跚但却坚定不移,数不清转了多少圈,应该是每天必修的功课。不一会儿,身旁便出现了一大群小屁孩,也不惧生人,兴奋地摆出各种姿势,很配合镜头,玩到天色已暗才依依惜别。
明天就要开始艰难的徒步了,早点休息。原计划作路餐的馕没购买到,特地交代老板娘加工十只馍作为替代品,便安心地入睡了。
格聂之旅即将开幕,一切都是未知数。

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