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临行前,朋友们的帮助和支持,心生感激。我不是一个极具户外经验的女子,很多时候我会忽略装备的重要性。再加上,直到出行的前一天,我才结束电视台的实习。一种生活刚刚告之完结,我又马不停蹄的奔上另一种生活。没有想到,身边的朋友不动声色的给我准备了一些户外装备。在一个加班的夜晚,忘词送给我一根登山杖。我问“怎么会想到给我送登山杖?”他笑笑,一敲我脑袋。“去墨脱的路,需要登山杖。”或许,是我把徒步墨脱想象得太简单了。我一直觉得,徒步墨脱只需要,一颗具有强大前往意愿的内心,外加两双军胶。接着又收到台手机又电量不足。一直戴着的手表,不知什么时候,也宣告罢工。在火车上给手机冲电,没想到,冲坏了万能充,白费功夫。所幸出门遇贵人,身旁的两个男大学生,见我如此窘迫。于是,他们拿出手提电脑,给我手机充电。一路上,我的手机得以处于工作状态,多亏了两台手提电脑,春蚕到死丝方尽。


露露的必备药物,包括感冒药,纱布,碘酒,急速救心丸。。。。。。一袋药物,满载着平安的愿望。好友雀雀中午约吃饭,带给我一大堆的户外装备。吸水毛巾,女装折叠风衣,野外救生书,GPS导航仪,刀子。。。。。。细心之处,自愧不如。更多的,是无法言语的感动,化作一杯酒,情意自在深处。还有文文的平安符,野云姐的心意,寻路的苦心。庄周云“送君者皆自厓而返,君自此远矣。”渐行渐远,心念之。

在火车上,索爱手机浸水黑屏,另一坐在我对面的,是一家三口。从广州上车,回西宁老家。夫妇都是大学教师,女儿刚刚完成高考。她性格安静,内敛,经常保持着绣花的姿势。我坐过无数次火车,却从未遇见过在动荡的火车厢里,一针一线,静静劳作的女子。而且还是一个生于九十年代,更是超乎我的意料。她的身上没有90后的张扬,自恃。两天下来,她的仙鹤图没能完成,她亦不急。一个沉实的人,做一件事情,有气定神闲,从容不迫的耐心。她的存在,能让周围空气产生细微的变化,人的呼吸随即缓慢下来。到达西宁,她下车。临走,她从背囊里拿出葫芦丝,吹起《月光下的凤尾竹》,其声悠扬,不绝如缕。



这趟车,聚集着很多回族人。回族男子爱戴白色或黑色无檐帽,身穿白褂,外套黑马甲,黑白分明,干净利落。妇女戴着盖头,不使头发、耳朵、颈脖外露,以显本分庄重。后来,我才知道,原来回族妇女的盖头颜色,会根据个人年龄和婚姻状况,有所区分。一般老年人戴白盖头,中年人戴黑盖头,青年女子或未婚女孩则戴绿盖头。坐在斜面对的一对回族夫妇见我对回族文化如此感兴趣,一一给我讲解。说到回族食物时,回族夫妇还把自己亲手做的烙饼,递给我尝尝。白花花的烙饼,松软可口,入口满是鸡蛋和奶香味。我连说好吃,好吃。周围的回民看着,呵呵笑了起来。人与人之间的情意,没有民族之分,没有语言隔阂,更没有文化差异。感人心者,人亦因诚而应。

在火车上遇见一个越南男子,他告诉我,我的英文名Tina在越南语里,寓意着花朵的意思。他生动的肢体语言,作出嗅花的姿势,试图表达那是一种能散发出香气的花朵,让人沉迷其中。这是一个美好的男子,他身上有着湄公河的柔情。经了解,他没有固定工作,唯一可以视为工作的,就是摄影。经常给越南旅行杂志,发去图片。获取稿费,继续上路。与他不同的是,我专注于写作,而他擅长于摄影。我们瞬间产生了一个想法,一同创作。我负责文字记录,而他提供图像。我出于国人的身份,与拉萨来一场纸上倾谈。而他则以外来者的冷静客观,以图像呈现内在的声音。随即一拍即合,如同溪花与禅意,相对已忘言。或许我们的体内,都种植着某种相近的价值观。
